■ 黃舟山
一
我沿著漢陰的時空之觴
在古鎮的一些石板街上
始終不相信，平仄對稱的往事
讓瓦當、雕欄、古跡以及青苔斑駁
看不見漂泊的傷口
那時我的記憶從縣志
追溯到民國以前的舊山河
甚至唐宋之前安陽的地名
走進了如咫尺寬的街道
四面八方的季風，和方言匆匆趕來
那時候，史書橫亙，古鎮可考
南北交融的煙火紛紛落下
甚至漫過孟浩然飄逸的胡須
和我多年的光景
驚動著這里的一草一木
我記不清，潮濕的泥土
和湖廣移民大規模的遷徙
把歲月的硬傷，鑲嵌在秦巴漢水間
常常提筆，使我無話可說
我的夙愿，被那些淘洗的古跡一樣
綁在一個個古老的傳說上面
從前和今后
都將使我筆尖滑落
二
那些古鎮名字的寓意
從漩渦、漢陽、鐵佛寺以及雙乳
包括澗池、蒲溪、平梁、觀音河和雙河口
把人文和方圓，以及坊間的傳說
都用希望的紐扣，扣在青山綠水間
月河咕咕咚咚地流向遠方
當寬窄相間的街衢，琳瑯滿目
我內心飄動著釋然
都市與鄉村、物質與錢
喧囂與寧靜、古樸與風俗
迅速交換著曲曲折折的底色
街市的本地商人，也拿出
童叟無欺，款待客人
要說漢陰的風味，主要濃縮在古鎮
尤其是遠方的親戚和客人來了
主人家笑得像太陽般爽朗
一拃長的月河白條魚和黃絲骨
和生猛的漢水鱉，用香料燉上
那時爐火純青。再燜上一些臘肉和土雞
盛滿一海碗白火石汆湯，香噴噴的飄逸
馳名都市的家鄉菜，連同炆熱的甜桿酒
讓漢子的眼睛亮了、主婦臉上有了紅暈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聲猜拳
客人樂了醉了，太陽偏西了
整個氣場連著樹梢上的月亮
有時跑題，也來了精氣神
而此時，星星也醉眼朦朧找不到北
這些古鎮的日子沉甸甸的
如今社區綠色生態，廠房林立
驛站客家，迅速在詩情畫意中注冊
蓮藕宴、滿漢全席、沈氏家宴家風
抓住了南來北往商賈老板的胃和眼光
讓生態旅游業和家庭農場
在油菜花海、在荷花季、在稻谷飄香中
用宜耕宜讀，宜商宜居的田園風光
作為絢麗而揮之不去的宏闊背景
定居。古鎮活泛了生機了
作為生生不息的家鄉子民
我的熱血陣陣升溫……
三
漢陰的些許古鎮
長的有浪漫色彩，短的是古典章節
平的很舒坦，陡的很迷離
握在手上，揮之不去
刻在心中，夢牽魂繞
從古代和現代流傳下來的句子
多數已從古鎮陸續跳水
接下來，變成黃金萬兩
和風雅頌一起裝滿
打造成了地域文化的根和魂
風吹不動，人搬不走
江湖的老規矩，連同百十里的愛恨情仇
一律蒼煙云散。漢陰鄉下的古鎮
把名片砸向山外直響
像淳樸羞澀的期望值一樣
水漲船高
華年似水。我的些許詩句
少了一些鹽、子午道和古鎮的魂
多了一些味精和嗆人的辣椒
不要責怪我和古鎮一樣、魂不守舍
歷經風風雨雨和明暗交織的疼痛
總想把絲綢之路的陣陣奇遇，引向深入
那時的漢水和月河——
翻過了梁、漫過了坎
鋪成的月川和稼穡
古鎮像個孩子，依偎在縣城身邊
種下了幸福的安詳
當年我祖父的祖父提著搖籃
裝不下水分。前面的路已開墾
以后的路、盡管葳蕤叢生
但我們必須挺起秦巴漢子的鐵肩
用沃土和桑田，種下真金白銀
讓物質和精神的貧困、遠離故鄉
